和平與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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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與分歧
千手柱間被約戰了，消息是又旅送到火影辦公室的。
他欣然赴約。
但是，這次戰鬥不知道為什麽，和以往有點不一樣。
千手柱間和摯友戰鬥過無數回。
光是能和摯友酣暢淋漓地戰鬥這一點，就足夠他對此懷抱著欣然和喜悅了。
戰鬥中那些互相挑釁和應和的話語也會自然而然地從口中流瀉而出。
可是，斑今天根本就沒有說這些話，只在最初見到他時招呼了一聲，而後便凝出須佐能乎開始戰鬥。
而且斑的神情也十分嚴肅且鄭重，和上一次妄圖勸他改變主意的時候一樣。
只不過這一次，卻沒了上一次那樣不斷勸說的話語。
千手柱間想到了斑對木葉的不滿，想到了斑認定木葉已經走在了錯誤道路上的偏激觀點……
他心下沈了沈。
宇智波斑原本已經打好了腹稿。
就算柱間不認為木葉如今魚龍混雜的現狀有什麽問題，但是千手扉間一直受到的攻擊和責難也總會讓柱間清醒一點吧？
但是，在見到柱間真的赴約來戰鬥的身影時，見到柱間從未變過的爽朗笑容時，他卻又突然意興闌珊起來。
柱間這家夥從小時候到現在根本就一點都沒有變過。
他憑什麽認為千手扉間的遭遇能讓這家夥清醒過來呢？
日向發難之時，千手扉間傷重得差一點都要死掉了，那時候柱間的確硬氣了一瞬，話也說得漂亮極了。
但現在，柱間這家夥對日向的人不還是一副好說話的模樣嗎？
木葉建立至今，千手扉間除了窩在實驗室裏就是窩在實驗室裏，頂了天也就多了暗部和宇智波族地這兩個去處，但是柱間不還是心心念念地認定木葉一定會是千手扉間能夠安居的地方嗎？
宇智波斑相信，如非必要，千手扉間甚至連木葉的大街小巷都沒興趣熟悉。
千手扉間這種表現簡直比客居在別人家的家夥都還要漠然且疏離。
可是柱間這個蠢貨什麽都沒發覺！
並且還試圖強按著千手扉間當什麽火影助手，讓千手扉間背負木葉這個已經被欲望扭曲玷汙了的失敗品。
宇智波斑的臉色鐵青了下來。
即便在戰鬥中，他身上的殺氣也一盛再盛。
“斑，你——”千手柱間欲言又止，“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他覺得摯友的狀態不太對勁。
難道是因為扉間和泉奈爭權的事情？
還是因為仍舊對木葉的現狀不滿？
也許他該在戰後去問問弟弟摯友最近的情況。
“啊，沒什麽……”
宇智波斑緩緩笑開了。
在須佐能乎短暫地和木巨人交手並分開之際，他手中長鐮轉了個方向直指木葉，須佐能乎手中的查克拉巨劍也在一時間做出同樣的動作。
“柱間，想辦法攔住我吧！木葉已經腐爛了，充斥著野心和欲望的木葉不可能再承載我們和平的夢想。爛到根子裏的東西就需要毀掉！如果你攔不住我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須佐能乎數道劍氣悍然朝木葉的方向飛去！
隱約的雙翅讓須佐能乎連連越過自地底隆起試圖阻攔的樹木，須臾之間便躍出數千米，眼見著要踏入木葉遠郊的範圍。
卻在此時，有什麽體積龐大到可怕的東西從地底活了過來。
泥土被頂開，巖層被崩碎。
沖天而起的塵灰淡去之時，一尊遠超須佐能乎體積的千手觀音像攔在了須佐能乎面前。
名為木葉的村落被觀音像遮擋得嚴嚴實實，自觀音像背後延伸出的無數條手臂也抓住了須佐能乎的雙腿。
“斑！不要做錯事！”
千手柱間站在觀音像的頭頂，神情異常嚴肅。
他萬萬沒有想到，摯友竟然會生出將木葉毀掉的想法！
查克拉巨劍揮舞間，道道劍氣飛揚四散，將抓住須佐能乎的觀音像手臂盡數斬斷。
木質的斷臂處有樹根在不斷蠕動。
但不知為何，這些蘊含著旺盛生命力的觀音像斷肢卻無法迅速覆原。
須佐能乎借著這個機會急速遠離。
宇智波斑渾然沒把千手柱間的話放在心上。
他只知道，千手柱間終於認真起來了。
不過，這樣才好！
就讓他看看他和柱間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吧！
一團火紅被通靈了出來。
“九喇嘛，給我打起精神來！這場戰鬥可不是以往過家家的游戲！”
說話間，須佐能乎迅速崩潰。
淡紫色的查克拉如流水一般順著九尾的軀體流動，最終在九尾的身體之外凝成一副鎧甲。
被千手扉間詬病的借助外力根本就是小道的戰鬥方式又一次出現了。
宇智波斑心下無奈。
須佐能乎在進化。
但只以如今的程度，沒有九尾相助的須佐能乎根本就無法和柱間抗衡。
更莫說他的查克拉還有些不穩定，目前階段也無法在戰鬥中維持長時間高強度的須佐能乎。
借助外力雖然是走偏了的道路，但在如今，卻能給他帶來更強大的力量。
那麽，這份力量就有必要被好好使用起來。
“真是厲害的表情，那就來戰吧！”
宇智波斑危險地笑了，座下九尾也從喉嚨中發出低低的咆哮。
雖然宇智波斑這家夥的確很討厭沒有錯，面前的觀音像也是它鮮少見過的巨大敵人。
但是，它可是尾獸中最強的一個！
怎麽可能輕易被這種木頭玩意打敗？！
斑大人和柱間大人又一次開始戰鬥了！
而且這一次的戰鬥看起來並不尋常！
須佐能乎變得更可怕了，木巨人也換成了體積龐大無數倍的觀音像！
兩位大人終於打算認真戰鬥一場了嗎？
還是說兩位大人鬧了什麽嚴重的矛盾？
這一場持續了一天一夜的戰鬥牽動了木葉內外無數人的心。
雙方的血親應付了各色各樣明裏暗裏的打探。
而身為千手柱間的弟弟，又身為宇智波斑的夫人，有著雙重身份的千手扉間則迎來了更多人的詢問，這其中還包括了宇智波泉奈和漩渦水戶。
漩渦水戶不知道宇智波斑為什麽要鄭重其事地約戰柱間。
明明宇智波斑先前將精力放在教訓尾獸上面了，如今怎麽卻突然轉了主意要和柱間打架？
還是這麽一副以命相搏的架勢？
宇智波泉奈不知道自家哥哥為什麽會拖著千手柱間戰鬥到如今的程度，這已經遠超出往常摯友間切磋的範疇了。
他遠遠看去，哥哥戰鬥的架勢簡直就像要耗盡體內所有的查克拉一樣。
二人問到千手扉間面前，千手扉間只用一句話回應道：“切磋而已。”
這答案與他回答其他人的話一般無二。
不過與以往不同，雖然嘴上言稱切磋，但他還是對這場戰鬥報以了極大的關註。
大哥的成長出乎他的預計。
身為火影，每日被壓著處理事務，只能抽空去濕骨林修煉。
即便如此，大哥也能開發出新的木遁技能。
大哥在戰鬥上的天賦可見一斑。
而宇智波斑……
千手扉間不認為如今看似處於弱勢，被反覆攔住的九尾和須佐能乎就真的比千手觀音像弱到哪去了。
宇智波斑的查克拉不穩定。
如今九尾身上被反覆錘擊至潰散又再度凝聚的查克拉鎧甲，與其說是大哥的實力強大，倒不如說是宇智波斑體內大哥的細胞在作亂的緣故。
紊亂的查克拉令宇智波斑根本就無法凝結堅固到能夠抗住大哥拳頭的須佐能乎外殼。
而且……
宇智波斑的實力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眼光來看待。
大哥的實力提升是勻速的。
隨著時間的增長，大哥的實力會按部就班地一點點提升。
但是宇智波斑這家夥……
有寫輪眼這種強大的血繼在身。
寫輪眼每進化一次，這家夥的實力就能產生一次質的飛躍。
能讓黑絕籌謀千年的，能夠成為開啟查克拉始祖封印的鑰匙的，能冠以輪回二字的眼睛……
它的能力絕對遠超如今的永恒萬花筒寫輪眼。
就算宇智波斑暫時落入下風，但只要輪回眼現世，一切的結果都可能被改寫。
天下的大勢也會隨之驟變。
但是，這一點千手扉間心知肚明，卻不代表其餘的人也能夠窺見其中內情。
他們只能看到，身披淡紫色鎧甲的九尾一次又一次朝著千手觀音像進攻，但那攻擊無論可怖淩厲到何種程度，都盡皆被千手觀音像攔下。
甚至偶有幾枚向著木葉方向激射而來的尾獸玉，也在觸及到木葉的結界之前被千手觀音像湮滅。
柱間大人的實力說不定已經超過斑大人了！
這樣的念頭在一些人心中生根發芽。
宇智波泉奈見到這樣的戰局心下便沈了沈。
他堅信自己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強的，但千手柱間這家夥實力的增長卻也可怕到了極致。
斑哥的實力雖然在千手扉間的幫助下不斷提升，且這種提升還遠遠沒有到盡頭，但千手柱間卻也從未停下變強的步伐。
宇智波泉奈既為哥哥有著實力同樣強大的摯友而高興，又為哥哥必須一輩子都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並因此不能松懈半分而擔心。
而且……
宇智波泉奈臉上的笑意變得公式化了幾分。
只是看出來斑哥有落入頹勢的趨勢，奉承宇智波的忍族們就已經開始重新評估對宇智波的態度了。
真是一群見風使舵的家夥！
一天一夜的戰鬥落幕。
被劃為禁區的木葉後山溝壑縱橫，山勢大變，河流改道，甚至有部分禁區邊緣刻意設下的阻攔設施都被打得稀爛。
宇智波斑站在原地劇烈地喘息，手中的團扇支撐著他的身體不至於倒下。
對面千手柱間也累到了極致。
他雖能站住，但卻也撐著膝蓋彎腰喘氣，恨不得下一秒就躺在地上休息。
但是他還有話要問：“斑，你之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木葉已經讓你不滿到如此地步了嗎？”
甚至讓他的摯友生出想要毀掉的念頭。
別人會以為間或往木葉方向飛去的尾獸玉是戰至激烈之時須佐能乎無意而為的。
但千手柱間不會。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一旦他沒有攔住尾獸玉，那麽木葉是真的會被這樣可怕的攻擊毀掉！
摯友在戰鬥開始之時的宣言絕不是說說而已！
雖然摯友不知道為什麽在之後沒有再說出那種話來。
但是，木葉絕對經受不住摯友和九尾隨意的一擊！
“柱間，聽好了。”宇智波斑拭去嘴角的鮮血，神情漠然，“爛到根子裏的木葉已經沒有讓我繼續守護下去的價值了。”
他不知道自己追求的和平會以何種方式降臨。
但絕不是現在這樣讓他的弟弟、愛人和家族都身陷泥沼，被迫應對一重又一重算計，被迫卷入一場又一場危機的模樣！
而這種狀態……
宇智波斑閉了閉眼。
會一直一直持續下去。
就算沒了藤原大輝，沒了四國，也還會冒出其他的家夥對他在乎的東西報以無止盡的惡意。
柱間是不一樣的。
但是被那些家夥利用，被那些家夥當成擋箭牌的柱間……
似乎也和記憶中那些為戰而生、為戰而死的家夥……
沒有什麽區別……
柱間的夢想也是不一樣的。
但柱間追求和平的夢想，也已經被那些家夥扭曲成守護一個藏汙納垢的渺小村落了……
後山的戰鬥餘波緩緩散盡了。
漫天的揚塵被風吹散，碎石和斷枝不再四散飛濺，被力量轟擊得震顫不斷的土地也停止了搖動。
“所以斑你就要毀掉木葉嗎？！”
眼淚一滴一滴落到地上，但千手柱間完全騰不出心思去擦拭，他猛地擡頭大聲吼道。
明明木葉是他和斑的夢想，結果斑現在竟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甚至還大有將想法變成現實的架勢？！
千手扉間將將趕到，然後他就聽見自己大哥震聲的質問，還見到了他大哥糊了滿臉的鼻涕眼淚灰塵。
千手扉間本能地望向宇智波斑。
他怎麽不知道宇智波斑還有這種“雄心壯志”？
“切！”
宇智波斑本來還想放放狠話，但是千手扉間來了。
他也只能將話憋回肚子裏，慢吞吞地朝千手扉間伸手：“千手扉間，走了。”
“不行！”千手柱間果斷出聲攔人，“斑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
“大哥，清醒一點，宇智波斑要幹這種事還找你打架幹什麽？他直接就跑去木葉搞破壞了。”
雖然宇智波斑估計已經在心裏把木葉大卸八塊不知道多少回了，但是千手扉間莫名地篤定，這家夥絕對不可能對木葉出手。
畢竟木葉有宇智波泉奈在，還有宇智波一族在。
而宇智波斑不對木葉出手的理由多半還能加上一個他。
“啊？！”
千手柱間呆滯了。
原本準備攔人的藤蔓瞬間頓在當場。
千手扉間帶著宇智波斑消失了。
蔔一出現在實驗室，宇智波斑便站不住了。
武器被迅速收回，他則扶著身側的墻壁搖搖欲墜，最後滑坐了下去。
口中絲絲縷縷溢出的鮮血也噴濺而出，且大口大口的嘔血間，還有零碎的內臟碎塊被吐出。
“逞能。”
千手扉間淡淡道。
他蹲下身，擡手輕輕按壓著宇智波斑的胸膛，果然手底下傳來隱約的肉塊蠕動增生的觸感。
戰鬥就需要長時間地提煉查克拉，而這部分提煉出來的查克拉在變作戰鬥的力量之時，也會成為大哥的細胞的養料。
一天一夜的戰鬥讓這些細胞又窺見了可乘之機。
雖不至於像最初那樣增生到胸腔無法容納的程度，但是依附在臟腑內外，沿著臟腑增殖，直到最後掠奪臟腑部位的生命力卻已經成為了它們的本能。
“現在不逞能，之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宇智波斑無視了自己在嘔血的現狀，含糊地解釋道。
“怎麽？”
千手扉間手上動作不停，同時卻擡眼問道。
宇智波斑拒絕了去四國的提議，也不需要為木葉內部和宇智波內部的事務操心。
有著大把時間的他，怎麽會說出沒有戰鬥機會的話來？
“眼睛……”宇智波斑擡手撫了撫眼睛，“越來越不舒服了……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孵化出來一樣……也不知道在我持續供給力量之後，眼睛會出現什麽變故……”
驟然得知這樣隱秘的決定，千手扉間神情嚴肅起來：“至少等你傷好之後，不要冒進。”
他對宇智波斑上次悍然移植大哥細胞的事情記憶猶新，對因為這件事導致他們陰差陽錯走到結婚這一步的發展也無可奈何。
雖然宇智波斑如今肯告訴他自己的打算很令他高興，但是宇智波斑這家夥的狀態實在太不穩定了！
千手扉間只要一想到宇智波斑月讀世界中那團無法祛除的黑暗記憶就覺得無比棘手。
在精神力量這一道，他根本無法給予宇智波斑任何有用的提議，也無法提供任何能讓宇智波斑參考的經驗。
宇智波斑只能自己摸索。
而當宇智波斑在摸索和探尋精神力量的同時，又被木葉表面上每況愈下的形勢深深影響時，宇智波斑這家夥就極有可能鉆牛角尖！
懷抱著這種偏執的想法催生出來的情緒化精神體會變成什麽樣就難說了！
“三日後吧……”宇智波斑估摸了一下身體的狀態，給出了一個模糊的時間，“三日足夠我恢覆個七七八八了。”
“到時候還需要你在旁邊看著點。”他沒有托大，點著眼睛無奈道，“萬一永恒萬花筒寫輪眼裏面孕育的精神體無法承載我輸入的力量……”
也許他的眼睛連著腦袋都可能砰的一聲炸開吧？
“我準備一下。”
千手扉間無有不應。
暗部和宇智波的族務需要交付給旁人了。
宇智波斑身上將生變數，他也得將精力放到宇智波斑這邊來。
“另外——”宇智波斑突然伸手握住千手扉間的手腕，待到千手扉間望過來時，他認真想了數秒，又將手撤了回去，“……沒事了。”
他想問問千手扉間有沒有什麽合適的暗部部長人選。
雖然他的確不可能毀了木葉，但是他也確實不可能再對木葉抱以任何多餘的善心了。
但是，泉奈需要他坐在暗部部長的位置上，千手扉間也需要他坐在暗部部長的位置上。
雖然他現在不管事了，但是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對有些人就是一種威懾。
他的眉眼低了下去。
想從暗部部長的位置上退下來的心思也在迅速淡去。
不過，千手扉間看出來宇智波斑想說什麽了。
能說出毀了木葉的話，就算宇智波斑不會真幹這種事，但也可見宇智波斑對木葉的厭惡程度。
既然如此討厭木葉，那宇智波斑多半也不想再讓自己被人當做木葉的靠山。
所以，宇智波斑想從暗部部長的位置上退下來。
但是——
“不可以。”千手扉間淡淡地否決了，“可以不管事，但不能不要暗部部長的位置。一旦你退下來，圍繞這個位置，木葉內部又會生出一番內鬥。”
“我知道……”宇智波斑嘆了口氣，“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木葉根本就只是個普通的村子而已，從來都不是什麽和平夢想的具現。人心汙濁，算計疊出，利益之爭無法平歇，勾心鬥角層出不窮……”
“你和泉奈被迫應付無窮無盡的算計，宇智波成為角力的鬥場，千手直接化作了供給給木葉的養料，柱間和我則被這群宵小當成擋箭牌……這種狀況簡直糟糕透頂……”
宇智波斑的腦門被輕輕敲了一下，千手扉間慢條斯理地收回屈著的手指：“宇智波斑，你看不慣如今的境況，但是有些人卻十分看得慣。”
“你族裏的長老為宇智波一日煊赫過一日的權勢欣喜，千手和宇智波族內弱小的家夥也在為不用再上戰場死去而慶幸，大哥更是每天都幹勁滿滿，恨不得木葉變得好一點、再好一點……”
“還有我和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間挑了挑眉，難得決定為自己說幾句話，“我和宇智波泉奈一點點將木葉的形勢掰到如今的地步，剩下的不過是水磨工夫而已，結果就換來你一句糟糕透頂？”
“好吧……是我說錯話了……”宇智波斑捂著胸口嘆氣，“只是我看不慣你們被逼著去做不喜歡的事情而已。”
“誰逼著我們去做不喜歡的事情了？”
千手扉間淡淡反問道。
“……是我。”宇智波斑一退再退，嘆著氣道，“你和泉奈最初會同意結盟，無非也就是因為我和柱間的夢想而已……而後你們幹這些事也是因為我們……”
這簡直就是個噩夢。
他和柱間雄心勃勃地帶領宇智波和千手結盟，又決定盡快平歇天下戰火，並期望著他們的弟弟和族人能夠享受到和平環境下的美好生活。
結果泉奈和千手扉間被迫要一輩子為木葉收拾爛攤子，宇智波和千手也被木葉一點一點扭曲同化成陌生的模樣，他和柱間則在無知無覺中成了宵小的靠山……
能讓族人不用再上戰場的代價就是如此嗎？
宇智波斑不甘心。
身為忍界之神和忍界修羅的弟弟，身為忍界豪族宇智波和千手的掌權者，泉奈和千手扉間本應該恣意到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才對。
而宇智波和千手的族人又何必和這些家夥虛以逶迤，並被惡心下作的禍心拖入泥沼？
千手扉間覺得宇智波斑這家夥想得太美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但照這家夥的意思，在真正的和平環境之中，他和宇智波泉奈就應該事事順心，千手和宇智波也應該永遠輝煌煊赫下去。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麽好的事？
想讓戰火消停下來就需要和那些想讓戰火重燃的家夥作鬥爭。
但世界上永遠都會有想要發動戰爭的人。
因為戰爭是重新分配利益的最好辦法。
一旦有人發覺自己在現行的規則下無法獲取足夠的利益，而這個家夥又有著足夠發動戰爭的力量，那麽戰爭就會出現，戰火就會重燃。
但是——
千手扉間沒有急著讓宇智波斑收收他異想天開的想法。
他只是和宇智波斑確認道：“所以，宇智波斑，你想要的和平就是：天底下不再有戰爭，我和宇智波泉奈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宇智波和千手兩族單獨生活在一起？”
千手扉間簡單粗暴地把宇智波斑的想法給歸類了一下。
既然宇智波斑看不慣那些外族人對兩族懷抱著的繁雜欲望，那麽就意味著宇智波斑只想讓宇智波和千手一起生活。
沒有外族人，自然也不會有那麽多各色各樣的心思。
宇智波斑呆了呆。
這話聽上去似乎沒有錯，但是他想的明明是讓天底下的人都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不再有紛爭，不再有爭吵，也不再有爾虞我詐啊……
但是被千手扉間說出來怎麽就這麽奇怪且具體？
宇智波斑眼神中的猶疑和不確定被千手扉間捕捉住了，他挑眉反問道：“宇智波斑，你這麽討厭天底下汲汲而營搬弄權勢的家夥，莫非你還想著讓他們和和氣氣地和千手宇智波兩族生活在一起？”
“不。”宇智波斑迅速否決，“這種家夥怎麽配享受和平的日子？”
千手扉間隱約懂了一點宇智波斑的想法。
他在心中將和平的日子自動替換成了好日子，並且試圖讓宇智波斑清醒過來：“那你還管他們的死活幹什麽？照你的意思，只要宇智波和千手的族人過上好日子就足夠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宇智波斑有點被繞暈了，眉宇下意識擰了起來，“可是天底下還有不搬弄權勢的家夥，那些家夥的話也不應被卷入戰火之中。”
“那就還是第一條，不希望天下再有戰火。”
千手扉間道。
宇智波斑隱約覺得不對。
另外那些家夥不應該是不用再卷入戰火，還應該是能夠快快樂樂地活著才行。
“那些家夥就不能也活得很好嗎？”
他不解道。
他回過味來了。
千手扉間答應了幫他做事，先前也問過他想要的和平是什麽，現在則正在跟他確認他夢想中的和平應該達成哪些條件。
千手扉間覺得宇智波斑在做夢。
他呵呵一笑：“宇智波斑，我們假定一下你的夢想實現了，到時候你會覺得自己活得很好嗎？”
“應該……會還不錯？”
如果自己的夢想真的能夠實現的話，宇智波斑覺得自己估計睡覺都會笑醒。
但是見著千手扉間皮笑肉不笑的危險表情，他還是沒有把話說死。
“那到時候我們就離婚。”
千手扉間呵呵道。
“這個不行！”
宇智波斑似乎知道千手扉間想說什麽了。
在堅聲反對之後，目光隱約透出幾絲控訴。
“為什麽不行？你不是說我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嗎？”千手扉間唇角一勾，“既然這樣，那我想離婚你也得答應才對。”
“這個絕對不可以！我過得一點也不好！”
宇智波斑果斷推翻了自己最初的答案。
自家夫人都準備跑了，他怎麽可能還坐得住？！
“哦。”千手扉間掀了掀眼皮，“你自己都過不好，還有閑心去管別人過的好不好？數以千萬計的人類你還有閑功夫一個一個管過去？人家夫妻鬧離婚不順心你也得勸？”
宇智波斑抹了把臉，隱去臉上覆雜的情緒。
雖然千手扉間是為了讓他打消讓別的人也能活得好的異想天開的想法，但是用他們的關系來舉例子是不是太過隨便了一點？
“我錯了。”他決定乖乖認錯，“就按你說的來。”
“我說什麽了？”
千手扉間淡淡問道。
“平歇天下戰火，你和泉奈可以隨性而為，宇智波和千手能過上好日子。”
宇智波斑迅速覆述道。
“腦子還算清醒。”
千手扉間拍了拍宇智波斑的頭，難得誇了一句。
還不待宇智波斑露出郁卒的神色，他又叮囑道：“好好養傷，別冒進。說好了三日就別胡來，給我一點處理暗部事務和宇智波族務的時間。”
見得宇智波斑乖乖點頭，他才在治療完成之後將宇智波斑帶去了洗漱室，並收拾完實驗室地上殘留的血跡和衣物碎塊之後才離開。
宏大縹緲的夢想被愛人具現化成三個大差不差的現實目標。
宇智波斑在無奈之餘，也在心中暗自推衍愛人會用什麽辦法達成這個目的。
而在同時，他也在想，自己能不能做的更多一點。
除了給愛人提供可以匹敵柱間、乃至能夠力壓柱間的武力之外，他還能幹什麽？
他口中的那些家夥就真的無法活得很好了嗎？
利益之爭、爾虞我詐……
皆由人心貪婪所起。
那麽，如果人心中再無貪婪的欲望了呢？
宇智波斑暫時對這個問題束手無策，只得將這個疑問放在了心底。
現在，還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需要他操心：
千手扉間是不是一直在盤算著和他離婚？
能夠輕易把離婚這種話說出口，就說明千手扉間那家夥心底一直有這種念頭吧？
不是現在，也會是未來某個千手扉間認定的，他們的婚姻關系已經沒有必要再存在下去了的時間點。
這怎麽可以？！
宇智波斑無法接受煮熟的鴨子還能飛走這種結局。
可是他答應了千手扉間不再說那種話，也不再對千手扉間動手動腳，更不會做些讓千手扉間困擾的事情……
宇智波斑陷入了呆滯。
這種情況下他該怎麽挽回千手扉間這家夥的心？
不對，不是挽回。
應該是追求才對！
千手扉間這家夥根本就還沒有接受他啊！
千手扉間發覺宇智波斑有點奇怪。
這種奇怪體現在他晚上回實驗室時先一步被準備好的飯食——雖然味道十分不怎麽樣。
一嘗就知道是大抵是炮制者草草學了一點，以便於在任務途中不至於餓肚子的手藝。
證據就是食材熟了，但也僅限於熟了而已。
千手扉間嘗了一口就確認了。
這應該是宇智波斑的手藝。
不論是宇智波族長宅邸的家忍，還是木葉的酒樓，他們的手藝都不可能差到這種地步。
洗漱室和床上也出現了備好的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實驗室不可能有外人來，能來的三個人大哥、水戶姐、宇智波泉奈沒一個會做這種事情，所以這也是宇智波斑幹的。
宇智波斑擺出這種討好他的架勢想幹什麽？
千手扉間心中的疑問久久不散。
實驗室沒有被大肆動過的痕跡，起居室內也一切正常……
但是宇智波斑這家夥是不是表現得太過安靜了一點？
他似乎沒有做什麽惹怒自己的事情吧？
一直到上床休息時，千手扉間都還沒有想明白宇智波斑這副表現是為了什麽。
但是，在燈光熄滅，宇智波斑的臉頰被陰影覆蓋之時，千手扉間陡然驚醒：“宇智波斑，你沒有對自己眼睛下手吧？！”
他想到了白日裏叮囑宇智波斑要三日後再進行的事情！
難道宇智波斑先一步對自己眼睛裏的精神體動手了？！
“沒，沒有啊？”
宇智波斑一臉懵逼，被人猛地將散落在臉上的長發撥開之時，臉上的神色還沒有消退下去。
合著陡然亮起的光線，他不適地瞇了瞇眼。
千手扉間沒信。
他認認真真地檢查了一遍宇智波斑的眼睛，但是那雙溫潤的黑眸卻沒有半點異常。
難道他猜錯了？
他沈了臉：“但是你今天有點不對勁，沒犯錯突然對我獻什麽殷情？”
宇智波斑沒想到自己獻殷勤的舉動竟然會被誤以為是犯了錯之後的討好。
雖然他是答應不會再說讓愛人困擾的話沒錯，但是如果愛人主動撞上來的話，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板起臉，掛上了高深莫測的神情：“千手扉間，既然你主動問我，那我只有告訴你了。你都打上和我離婚的主意了，我當然要抓緊獻一下殷勤，好讓你早點回心轉意啊！”
“睡覺！”
千手扉間果斷抓起一把毛糙的長發蓋住宇智波斑的臉。
媽的智障。
他就不應該搭理宇智波斑！
燈光熄滅，室內重新暗了下去。
千手扉間睡得迷迷糊糊，但在朦朧間，他覺得自己的臉頰似乎被什麽東西碰了碰。
似乎不是宇智波斑的長發，沒有毛糙的觸感，反而是某種柔軟的東西……
這觸感沿著他的眼角一直往下延伸，目的地似乎是……他的唇？！
千手扉間猛地睜眼，入目便見到宇智波斑偏頭貼到他肩膀上的臉頰。
而且讓他覺得毛糙刺撓的長發被這家夥小心地壓在腦後，根本就不可能碰到他的臉頰。
室內也沒有見到任何不對勁的東西。
千手扉間的查克拉驟然透體而出，在眼睛無法探知真相的時候，就需要更細膩和敏銳的查克拉幫忙探查了。
屬於感知忍者的頂尖五感在這一刻放到了最大。
被熟悉的查克拉毫不客氣地從身上掃過，宇智波斑也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揉著眼睛道：“出什麽事了？怎麽突然——”
散發出查克拉來了？
他沒有說完。
因為他已經被千手扉間一腳踹到地上去了。
起居室內其餘的地方沒有異常，反而是宇智波斑身上有點不對勁。
不……
也許不是身上，而是身下的床榻？
千手扉間的直覺給不出明確答案，但他已經用實際行動開始探查了起來。
宇智波斑懵逼地坐在地上，就看著愛人在將他一腳踹到地上之後，反身一拳就將他睡的那半邊床榻給砸塌了……
這……
莫非他晚上獻殷勤的舉動起了效果？
看在他晚上獻了殷情的份上，千手扉間不直接揍他了，反而選擇拿他睡的那半邊床榻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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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柱間被約戰了，消息是又旅送到火影辦公室的。
他欣然赴約。
但是，這次戰鬥不知道為什麽，和以往有點不一樣。
千手柱間和摯友戰鬥過無數回。
光是能和摯友酣暢淋漓地戰鬥這一點，就足夠他對此懷抱著欣然和喜悅了。
戰鬥中那些互相挑釁和應和的話語也會自然而然地從口中流瀉而出。
可是，斑今天根本就沒有說這些話，只在最初見到他時招呼了一聲，而後便凝出須佐能乎開始戰鬥。
而且斑的神情也十分嚴肅且鄭重，和上一次妄圖勸他改變主意的時候一樣。
只不過這一次，卻沒了上一次那樣不斷勸說的話語。
千手柱間想到了斑對木葉的不滿，想到了斑認定木葉已經走在了錯誤道路上的偏激觀點……
他心下沈了沈。
宇智波斑原本已經打好了腹稿。
就算柱間不認為木葉如今魚龍混雜的現狀有什麽問題，但是千手扉間一直受到的攻擊和責難也總會讓柱間清醒一點吧？
但是，在見到柱間真的赴約來戰鬥的身影時，見到柱間從未變過的爽朗笑容時，他卻又突然意興闌珊起來。
柱間這家夥從小時候到現在根本就一點都沒有變過。
他憑什麽認為千手扉間的遭遇能讓這家夥清醒過來呢？
日向發難之時，千手扉間傷重得差一點都要死掉了，那時候柱間的確硬氣了一瞬，話也說得漂亮極了。
但現在，柱間這家夥對日向的人不還是一副好說話的模樣嗎？
木葉建立至今，千手扉間除了窩在實驗室裏就是窩在實驗室裏，頂了天也就多了暗部和宇智波族地這兩個去處，但是柱間不還是心心念念地認定木葉一定會是千手扉間能夠安居的地方嗎？
宇智波斑相信，如非必要，千手扉間甚至連木葉的大街小巷都沒興趣熟悉。
千手扉間這種表現簡直比客居在別人家的家夥都還要漠然且疏離。
可是柱間這個蠢貨什麽都沒發覺！
並且還試圖強按著千手扉間當什麽火影助手，讓千手扉間背負木葉這個已經被欲望扭曲玷汙了的失敗品。
宇智波斑的臉色鐵青了下來。
即便在戰鬥中，他身上的殺氣也一盛再盛。
“斑，你——”千手柱間欲言又止，“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他覺得摯友的狀態不太對勁。
難道是因為扉間和泉奈爭權的事情？
還是因為仍舊對木葉的現狀不滿？
也許他該在戰後去問問弟弟摯友最近的情況。
“啊，沒什麽……”
宇智波斑緩緩笑開了。
在須佐能乎短暫地和木巨人交手並分開之際，他手中長鐮轉了個方向直指木葉，須佐能乎手中的查克拉巨劍也在一時間做出同樣的動作。
“柱間，想辦法攔住我吧！木葉已經腐爛了，充斥著野心和欲望的木葉不可能再承載我們和平的夢想。爛到根子裏的東西就需要毀掉！如果你攔不住我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須佐能乎數道劍氣悍然朝木葉的方向飛去！
隱約的雙翅讓須佐能乎連連越過自地底隆起試圖阻攔的樹木，須臾之間便躍出數千米，眼見著要踏入木葉遠郊的範圍。
卻在此時，有什麽體積龐大到可怕的東西從地底活了過來。
泥土被頂開，巖層被崩碎。
沖天而起的塵灰淡去之時，一尊遠超須佐能乎體積的千手觀音像攔在了須佐能乎面前。
名為木葉的村落被觀音像遮擋得嚴嚴實實，自觀音像背後延伸出的無數條手臂也抓住了須佐能乎的雙腿。
“斑！不要做錯事！”
千手柱間站在觀音像的頭頂，神情異常嚴肅。
他萬萬沒有想到，摯友竟然會生出將木葉毀掉的想法！
查克拉巨劍揮舞間，道道劍氣飛揚四散，將抓住須佐能乎的觀音像手臂盡數斬斷。
木質的斷臂處有樹根在不斷蠕動。
但不知為何，這些蘊含著旺盛生命力的觀音像斷肢卻無法迅速覆原。
須佐能乎借著這個機會急速遠離。
宇智波斑渾然沒把千手柱間的話放在心上。
他只知道，千手柱間終於認真起來了。
不過，這樣才好！
就讓他看看他和柱間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吧！
一團火紅被通靈了出來。
“九喇嘛，給我打起精神來！這場戰鬥可不是以往過家家的游戲！”
說話間，須佐能乎迅速崩潰。
淡紫色的查克拉如流水一般順著九尾的軀體流動，最終在九尾的身體之外凝成一副鎧甲。
被千手扉間詬病的借助外力根本就是小道的戰鬥方式又一次出現了。
宇智波斑心下無奈。
須佐能乎在進化。
但只以如今的程度，沒有九尾相助的須佐能乎根本就無法和柱間抗衡。
更莫說他的查克拉還有些不穩定，目前階段也無法在戰鬥中維持長時間高強度的須佐能乎。
借助外力雖然是走偏了的道路，但在如今，卻能給他帶來更強大的力量。
那麽，這份力量就有必要被好好使用起來。
“真是厲害的表情，那就來戰吧！”
宇智波斑危險地笑了，座下九尾也從喉嚨中發出低低的咆哮。
雖然宇智波斑這家夥的確很討厭沒有錯，面前的觀音像也是它鮮少見過的巨大敵人。
但是，它可是尾獸中最強的一個！
怎麽可能輕易被這種木頭玩意打敗？！
斑大人和柱間大人又一次開始戰鬥了！
而且這一次的戰鬥看起來並不尋常！
須佐能乎變得更可怕了，木巨人也換成了體積龐大無數倍的觀音像！
兩位大人終於打算認真戰鬥一場了嗎？
還是說兩位大人鬧了什麽嚴重的矛盾？
這一場持續了一天一夜的戰鬥牽動了木葉內外無數人的心。
雙方的血親應付了各色各樣明裏暗裏的打探。
而身為千手柱間的弟弟，又身為宇智波斑的夫人，有著雙重身份的千手扉間則迎來了更多人的詢問，這其中還包括了宇智波泉奈和漩渦水戶。
漩渦水戶不知道宇智波斑為什麽要鄭重其事地約戰柱間。
明明宇智波斑先前將精力放在教訓尾獸上面了，如今怎麽卻突然轉了主意要和柱間打架？
還是這麽一副以命相搏的架勢？
宇智波泉奈不知道自家哥哥為什麽會拖著千手柱間戰鬥到如今的程度，這已經遠超出往常摯友間切磋的範疇了。
他遠遠看去，哥哥戰鬥的架勢簡直就像要耗盡體內所有的查克拉一樣。
二人問到千手扉間面前，千手扉間只用一句話回應道：“切磋而已。”
這答案與他回答其他人的話一般無二。
不過與以往不同，雖然嘴上言稱切磋，但他還是對這場戰鬥報以了極大的關註。
大哥的成長出乎他的預計。
身為火影，每日被壓著處理事務，只能抽空去濕骨林修煉。
即便如此，大哥也能開發出新的木遁技能。
大哥在戰鬥上的天賦可見一斑。
而宇智波斑……
千手扉間不認為如今看似處於弱勢，被反覆攔住的九尾和須佐能乎就真的比千手觀音像弱到哪去了。
宇智波斑的查克拉不穩定。
如今九尾身上被反覆錘擊至潰散又再度凝聚的查克拉鎧甲，與其說是大哥的實力強大，倒不如說是宇智波斑體內大哥的細胞在作亂的緣故。
紊亂的查克拉令宇智波斑根本就無法凝結堅固到能夠抗住大哥拳頭的須佐能乎外殼。
而且……
宇智波斑的實力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眼光來看待。
大哥的實力提升是勻速的。
隨著時間的增長，大哥的實力會按部就班地一點點提升。
但是宇智波斑這家夥……
有寫輪眼這種強大的血繼在身。
寫輪眼每進化一次，這家夥的實力就能產生一次質的飛躍。
能讓黑絕籌謀千年的，能夠成為開啟查克拉始祖封印的鑰匙的，能冠以輪回二字的眼睛……
它的能力絕對遠超如今的永恒萬花筒寫輪眼。
就算宇智波斑暫時落入下風，但只要輪回眼現世，一切的結果都可能被改寫。
天下的大勢也會隨之驟變。
但是，這一點千手扉間心知肚明，卻不代表其餘的人也能夠窺見其中內情。
他們只能看到，身披淡紫色鎧甲的九尾一次又一次朝著千手觀音像進攻，但那攻擊無論可怖淩厲到何種程度，都盡皆被千手觀音像攔下。
甚至偶有幾枚向著木葉方向激射而來的尾獸玉，也在觸及到木葉的結界之前被千手觀音像湮滅。
柱間大人的實力說不定已經超過斑大人了！
這樣的念頭在一些人心中生根發芽。
宇智波泉奈見到這樣的戰局心下便沈了沈。
他堅信自己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強的，但千手柱間這家夥實力的增長卻也可怕到了極致。
斑哥的實力雖然在千手扉間的幫助下不斷提升，且這種提升還遠遠沒有到盡頭，但千手柱間卻也從未停下變強的步伐。
宇智波泉奈既為哥哥有著實力同樣強大的摯友而高興，又為哥哥必須一輩子都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並因此不能松懈半分而擔心。
而且……
宇智波泉奈臉上的笑意變得公式化了幾分。
只是看出來斑哥有落入頹勢的趨勢，奉承宇智波的忍族們就已經開始重新評估對宇智波的態度了。
真是一群見風使舵的家夥！
一天一夜的戰鬥落幕。
被劃為禁區的木葉後山溝壑縱橫，山勢大變，河流改道，甚至有部分禁區邊緣刻意設下的阻攔設施都被打得稀爛。
宇智波斑站在原地劇烈地喘息，手中的團扇支撐著他的身體不至於倒下。
對面千手柱間也累到了極致。
他雖能站住，但卻也撐著膝蓋彎腰喘氣，恨不得下一秒就躺在地上休息。
但是他還有話要問：“斑，你之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木葉已經讓你不滿到如此地步了嗎？”
甚至讓他的摯友生出想要毀掉的念頭。
別人會以為間或往木葉方向飛去的尾獸玉是戰至激烈之時須佐能乎無意而為的。
但千手柱間不會。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一旦他沒有攔住尾獸玉，那麽木葉是真的會被這樣可怕的攻擊毀掉！
摯友在戰鬥開始之時的宣言絕不是說說而已！
雖然摯友不知道為什麽在之後沒有再說出那種話來。
但是，木葉絕對經受不住摯友和九尾隨意的一擊！
“柱間，聽好了。”宇智波斑拭去嘴角的鮮血，神情漠然，“爛到根子裏的木葉已經沒有讓我繼續守護下去的價值了。”
他不知道自己追求的和平會以何種方式降臨。
但絕不是現在這樣讓他的弟弟、愛人和家族都身陷泥沼，被迫應對一重又一重算計，被迫卷入一場又一場危機的模樣！
而這種狀態……
宇智波斑閉了閉眼。
會一直一直持續下去。
就算沒了藤原大輝，沒了四國，也還會冒出其他的家夥對他在乎的東西報以無止盡的惡意。
柱間是不一樣的。
但是被那些家夥利用，被那些家夥當成擋箭牌的柱間……
似乎也和記憶中那些為戰而生、為戰而死的家夥……
沒有什麽區別……
柱間的夢想也是不一樣的。
但柱間追求和平的夢想，也已經被那些家夥扭曲成守護一個藏汙納垢的渺小村落了……
後山的戰鬥餘波緩緩散盡了。
漫天的揚塵被風吹散，碎石和斷枝不再四散飛濺，被力量轟擊得震顫不斷的土地也停止了搖動。
“所以斑你就要毀掉木葉嗎？！”
眼淚一滴一滴落到地上，但千手柱間完全騰不出心思去擦拭，他猛地擡頭大聲吼道。
明明木葉是他和斑的夢想，結果斑現在竟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甚至還大有將想法變成現實的架勢？！
千手扉間將將趕到，然後他就聽見自己大哥震聲的質問，還見到了他大哥糊了滿臉的鼻涕眼淚灰塵。
千手扉間本能地望向宇智波斑。
他怎麽不知道宇智波斑還有這種“雄心壯志”？
“切！”
宇智波斑本來還想放放狠話，但是千手扉間來了。
他也只能將話憋回肚子裏，慢吞吞地朝千手扉間伸手：“千手扉間，走了。”
“不行！”千手柱間果斷出聲攔人，“斑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
“大哥，清醒一點，宇智波斑要幹這種事還找你打架幹什麽？他直接就跑去木葉搞破壞了。”
雖然宇智波斑估計已經在心裏把木葉大卸八塊不知道多少回了，但是千手扉間莫名地篤定，這家夥絕對不可能對木葉出手。
畢竟木葉有宇智波泉奈在，還有宇智波一族在。
而宇智波斑不對木葉出手的理由多半還能加上一個他。
“啊？！”
千手柱間呆滯了。
原本準備攔人的藤蔓瞬間頓在當場。
千手扉間帶著宇智波斑消失了。
蔔一出現在實驗室，宇智波斑便站不住了。
武器被迅速收回，他則扶著身側的墻壁搖搖欲墜，最後滑坐了下去。
口中絲絲縷縷溢出的鮮血也噴濺而出，且大口大口的嘔血間，還有零碎的內臟碎塊被吐出。
“逞能。”
千手扉間淡淡道。
他蹲下身，擡手輕輕按壓著宇智波斑的胸膛，果然手底下傳來隱約的肉塊蠕動增生的觸感。
戰鬥就需要長時間地提煉查克拉，而這部分提煉出來的查克拉在變作戰鬥的力量之時，也會成為大哥的細胞的養料。
一天一夜的戰鬥讓這些細胞又窺見了可乘之機。
雖不至於像最初那樣增生到胸腔無法容納的程度，但是依附在臟腑內外，沿著臟腑增殖，直到最後掠奪臟腑部位的生命力卻已經成為了它們的本能。
“現在不逞能，之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宇智波斑無視了自己在嘔血的現狀，含糊地解釋道。
“怎麽？”
千手扉間手上動作不停，同時卻擡眼問道。
宇智波斑拒絕了去四國的提議，也不需要為木葉內部和宇智波內部的事務操心。
有著大把時間的他，怎麽會說出沒有戰鬥機會的話來？
“眼睛……”宇智波斑擡手撫了撫眼睛，“越來越不舒服了……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孵化出來一樣……也不知道在我持續供給力量之後，眼睛會出現什麽變故……”
驟然得知這樣隱秘的決定，千手扉間神情嚴肅起來：“至少等你傷好之後，不要冒進。”
他對宇智波斑上次悍然移植大哥細胞的事情記憶猶新，對因為這件事導致他們陰差陽錯走到結婚這一步的發展也無可奈何。
雖然宇智波斑如今肯告訴他自己的打算很令他高興，但是宇智波斑這家夥的狀態實在太不穩定了！
千手扉間只要一想到宇智波斑月讀世界中那團無法祛除的黑暗記憶就覺得無比棘手。
在精神力量這一道，他根本無法給予宇智波斑任何有用的提議，也無法提供任何能讓宇智波斑參考的經驗。
宇智波斑只能自己摸索。
而當宇智波斑在摸索和探尋精神力量的同時，又被木葉表面上每況愈下的形勢深深影響時，宇智波斑這家夥就極有可能鉆牛角尖！
懷抱著這種偏執的想法催生出來的情緒化精神體會變成什麽樣就難說了！
“三日後吧……”宇智波斑估摸了一下身體的狀態，給出了一個模糊的時間，“三日足夠我恢覆個七七八八了。”
“到時候還需要你在旁邊看著點。”他沒有托大，點著眼睛無奈道，“萬一永恒萬花筒寫輪眼裏面孕育的精神體無法承載我輸入的力量……”
也許他的眼睛連著腦袋都可能砰的一聲炸開吧？
“我準備一下。”
千手扉間無有不應。
暗部和宇智波的族務需要交付給旁人了。
宇智波斑身上將生變數，他也得將精力放到宇智波斑這邊來。
“另外——”宇智波斑突然伸手握住千手扉間的手腕，待到千手扉間望過來時，他認真想了數秒，又將手撤了回去，“……沒事了。”
他想問問千手扉間有沒有什麽合適的暗部部長人選。
雖然他的確不可能毀了木葉，但是他也確實不可能再對木葉抱以任何多餘的善心了。
但是，泉奈需要他坐在暗部部長的位置上，千手扉間也需要他坐在暗部部長的位置上。
雖然他現在不管事了，但是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對有些人就是一種威懾。
他的眉眼低了下去。
想從暗部部長的位置上退下來的心思也在迅速淡去。
不過，千手扉間看出來宇智波斑想說什麽了。
能說出毀了木葉的話，就算宇智波斑不會真幹這種事，但也可見宇智波斑對木葉的厭惡程度。
既然如此討厭木葉，那宇智波斑多半也不想再讓自己被人當做木葉的靠山。
所以，宇智波斑想從暗部部長的位置上退下來。
但是——
“不可以。”千手扉間淡淡地否決了，“可以不管事，但不能不要暗部部長的位置。一旦你退下來，圍繞這個位置，木葉內部又會生出一番內鬥。”
“我知道……”宇智波斑嘆了口氣，“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木葉根本就只是個普通的村子而已，從來都不是什麽和平夢想的具現。人心汙濁，算計疊出，利益之爭無法平歇，勾心鬥角層出不窮……”
“你和泉奈被迫應付無窮無盡的算計，宇智波成為角力的鬥場，千手直接化作了供給給木葉的養料，柱間和我則被這群宵小當成擋箭牌……這種狀況簡直糟糕透頂……”
宇智波斑的腦門被輕輕敲了一下，千手扉間慢條斯理地收回屈著的手指：“宇智波斑，你看不慣如今的境況，但是有些人卻十分看得慣。”
“你族裏的長老為宇智波一日煊赫過一日的權勢欣喜，千手和宇智波族內弱小的家夥也在為不用再上戰場死去而慶幸，大哥更是每天都幹勁滿滿，恨不得木葉變得好一點、再好一點……”
“還有我和宇智波泉奈……”千手扉間挑了挑眉，難得決定為自己說幾句話，“我和宇智波泉奈一點點將木葉的形勢掰到如今的地步，剩下的不過是水磨工夫而已，結果就換來你一句糟糕透頂？”
“好吧……是我說錯話了……”宇智波斑捂著胸口嘆氣，“只是我看不慣你們被逼著去做不喜歡的事情而已。”
“誰逼著我們去做不喜歡的事情了？”
千手扉間淡淡反問道。
“……是我。”宇智波斑一退再退，嘆著氣道，“你和泉奈最初會同意結盟，無非也就是因為我和柱間的夢想而已……而後你們幹這些事也是因為我們……”
這簡直就是個噩夢。
他和柱間雄心勃勃地帶領宇智波和千手結盟，又決定盡快平歇天下戰火，並期望著他們的弟弟和族人能夠享受到和平環境下的美好生活。
結果泉奈和千手扉間被迫要一輩子為木葉收拾爛攤子，宇智波和千手也被木葉一點一點扭曲同化成陌生的模樣，他和柱間則在無知無覺中成了宵小的靠山……
能讓族人不用再上戰場的代價就是如此嗎？
宇智波斑不甘心。
身為忍界之神和忍界修羅的弟弟，身為忍界豪族宇智波和千手的掌權者，泉奈和千手扉間本應該恣意到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才對。
而宇智波和千手的族人又何必和這些家夥虛以逶迤，並被惡心下作的禍心拖入泥沼？
千手扉間覺得宇智波斑這家夥想得太美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但照這家夥的意思，在真正的和平環境之中，他和宇智波泉奈就應該事事順心，千手和宇智波也應該永遠輝煌煊赫下去。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麽好的事？
想讓戰火消停下來就需要和那些想讓戰火重燃的家夥作鬥爭。
但世界上永遠都會有想要發動戰爭的人。
因為戰爭是重新分配利益的最好辦法。
一旦有人發覺自己在現行的規則下無法獲取足夠的利益，而這個家夥又有著足夠發動戰爭的力量，那麽戰爭就會出現，戰火就會重燃。
但是——
千手扉間沒有急著讓宇智波斑收收他異想天開的想法。
他只是和宇智波斑確認道：“所以，宇智波斑，你想要的和平就是：天底下不再有戰爭，我和宇智波泉奈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宇智波和千手兩族單獨生活在一起？”
千手扉間簡單粗暴地把宇智波斑的想法給歸類了一下。
既然宇智波斑看不慣那些外族人對兩族懷抱著的繁雜欲望，那麽就意味著宇智波斑只想讓宇智波和千手一起生活。
沒有外族人，自然也不會有那麽多各色各樣的心思。
宇智波斑呆了呆。
這話聽上去似乎沒有錯，但是他想的明明是讓天底下的人都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不再有紛爭，不再有爭吵，也不再有爾虞我詐啊……
但是被千手扉間說出來怎麽就這麽奇怪且具體？
宇智波斑眼神中的猶疑和不確定被千手扉間捕捉住了，他挑眉反問道：“宇智波斑，你這麽討厭天底下汲汲而營搬弄權勢的家夥，莫非你還想著讓他們和和氣氣地和千手宇智波兩族生活在一起？”
“不。”宇智波斑迅速否決，“這種家夥怎麽配享受和平的日子？”
千手扉間隱約懂了一點宇智波斑的想法。
他在心中將和平的日子自動替換成了好日子，並且試圖讓宇智波斑清醒過來：“那你還管他們的死活幹什麽？照你的意思，只要宇智波和千手的族人過上好日子就足夠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宇智波斑有點被繞暈了，眉宇下意識擰了起來，“可是天底下還有不搬弄權勢的家夥，那些家夥的話也不應被卷入戰火之中。”
“那就還是第一條，不希望天下再有戰火。”
千手扉間道。
宇智波斑隱約覺得不對。
另外那些家夥不應該是不用再卷入戰火，還應該是能夠快快樂樂地活著才行。
“那些家夥就不能也活得很好嗎？”
他不解道。
他回過味來了。
千手扉間答應了幫他做事，先前也問過他想要的和平是什麽，現在則正在跟他確認他夢想中的和平應該達成哪些條件。
千手扉間覺得宇智波斑在做夢。
他呵呵一笑：“宇智波斑，我們假定一下你的夢想實現了，到時候你會覺得自己活得很好嗎？”
“應該……會還不錯？”
如果自己的夢想真的能夠實現的話，宇智波斑覺得自己估計睡覺都會笑醒。
但是見著千手扉間皮笑肉不笑的危險表情，他還是沒有把話說死。
“那到時候我們就離婚。”
千手扉間呵呵道。
“這個不行！”
宇智波斑似乎知道千手扉間想說什麽了。
在堅聲反對之後，目光隱約透出幾絲控訴。
“為什麽不行？你不是說我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嗎？”千手扉間唇角一勾，“既然這樣，那我想離婚你也得答應才對。”
“這個絕對不可以！我過得一點也不好！”
宇智波斑果斷推翻了自己最初的答案。
自家夫人都準備跑了，他怎麽可能還坐得住？！
“哦。”千手扉間掀了掀眼皮，“你自己都過不好，還有閑心去管別人過的好不好？數以千萬計的人類你還有閑功夫一個一個管過去？人家夫妻鬧離婚不順心你也得勸？”
宇智波斑抹了把臉，隱去臉上覆雜的情緒。
雖然千手扉間是為了讓他打消讓別的人也能活得好的異想天開的想法，但是用他們的關系來舉例子是不是太過隨便了一點？
“我錯了。”他決定乖乖認錯，“就按你說的來。”
“我說什麽了？”
千手扉間淡淡問道。
“平歇天下戰火，你和泉奈可以隨性而為，宇智波和千手能過上好日子。”
宇智波斑迅速覆述道。
“腦子還算清醒。”
千手扉間拍了拍宇智波斑的頭，難得誇了一句。
還不待宇智波斑露出郁卒的神色，他又叮囑道：“好好養傷，別冒進。說好了三日就別胡來，給我一點處理暗部事務和宇智波族務的時間。”
見得宇智波斑乖乖點頭，他才在治療完成之後將宇智波斑帶去了洗漱室，並收拾完實驗室地上殘留的血跡和衣物碎塊之後才離開。
宏大縹緲的夢想被愛人具現化成三個大差不差的現實目標。
宇智波斑在無奈之餘，也在心中暗自推衍愛人會用什麽辦法達成這個目的。
而在同時，他也在想，自己能不能做的更多一點。
除了給愛人提供可以匹敵柱間、乃至能夠力壓柱間的武力之外，他還能幹什麽？
他口中的那些家夥就真的無法活得很好了嗎？
利益之爭、爾虞我詐……
皆由人心貪婪所起。
那麽，如果人心中再無貪婪的欲望了呢？
宇智波斑暫時對這個問題束手無策，只得將這個疑問放在了心底。
現在，還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需要他操心：
千手扉間是不是一直在盤算著和他離婚？
能夠輕易把離婚這種話說出口，就說明千手扉間那家夥心底一直有這種念頭吧？
不是現在，也會是未來某個千手扉間認定的，他們的婚姻關系已經沒有必要再存在下去了的時間點。
這怎麽可以？！
宇智波斑無法接受煮熟的鴨子還能飛走這種結局。
可是他答應了千手扉間不再說那種話，也不再對千手扉間動手動腳，更不會做些讓千手扉間困擾的事情……
宇智波斑陷入了呆滯。
這種情況下他該怎麽挽回千手扉間這家夥的心？
不對，不是挽回。
應該是追求才對！
千手扉間這家夥根本就還沒有接受他啊！
千手扉間發覺宇智波斑有點奇怪。
這種奇怪體現在他晚上回實驗室時先一步被準備好的飯食——雖然味道十分不怎麽樣。
一嘗就知道是大抵是炮制者草草學了一點，以便於在任務途中不至於餓肚子的手藝。
證據就是食材熟了，但也僅限於熟了而已。
千手扉間嘗了一口就確認了。
這應該是宇智波斑的手藝。
不論是宇智波族長宅邸的家忍，還是木葉的酒樓，他們的手藝都不可能差到這種地步。
洗漱室和床上也出現了備好的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實驗室不可能有外人來，能來的三個人大哥、水戶姐、宇智波泉奈沒一個會做這種事情，所以這也是宇智波斑幹的。
宇智波斑擺出這種討好他的架勢想幹什麽？
千手扉間心中的疑問久久不散。
實驗室沒有被大肆動過的痕跡，起居室內也一切正常……
但是宇智波斑這家夥是不是表現得太過安靜了一點？
他似乎沒有做什麽惹怒自己的事情吧？
一直到上床休息時，千手扉間都還沒有想明白宇智波斑這副表現是為了什麽。
但是，在燈光熄滅，宇智波斑的臉頰被陰影覆蓋之時，千手扉間陡然驚醒：“宇智波斑，你沒有對自己眼睛下手吧？！”
他想到了白日裏叮囑宇智波斑要三日後再進行的事情！
難道宇智波斑先一步對自己眼睛裏的精神體動手了？！
“沒，沒有啊？”
宇智波斑一臉懵逼，被人猛地將散落在臉上的長發撥開之時，臉上的神色還沒有消退下去。
合著陡然亮起的光線，他不適地瞇了瞇眼。
千手扉間沒信。
他認認真真地檢查了一遍宇智波斑的眼睛，但是那雙溫潤的黑眸卻沒有半點異常。
難道他猜錯了？
他沈了臉：“但是你今天有點不對勁，沒犯錯突然對我獻什麽殷情？”
宇智波斑沒想到自己獻殷勤的舉動竟然會被誤以為是犯了錯之後的討好。
雖然他是答應不會再說讓愛人困擾的話沒錯，但是如果愛人主動撞上來的話，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板起臉，掛上了高深莫測的神情：“千手扉間，既然你主動問我，那我只有告訴你了。你都打上和我離婚的主意了，我當然要抓緊獻一下殷勤，好讓你早點回心轉意啊！”
“睡覺！”
千手扉間果斷抓起一把毛糙的長發蓋住宇智波斑的臉。
媽的智障。
他就不應該搭理宇智波斑！
燈光熄滅，室內重新暗了下去。
千手扉間睡得迷迷糊糊，但在朦朧間，他覺得自己的臉頰似乎被什麽東西碰了碰。
似乎不是宇智波斑的長發，沒有毛糙的觸感，反而是某種柔軟的東西……
這觸感沿著他的眼角一直往下延伸，目的地似乎是……他的唇？！
千手扉間猛地睜眼，入目便見到宇智波斑偏頭貼到他肩膀上的臉頰。
而且讓他覺得毛糙刺撓的長發被這家夥小心地壓在腦後，根本就不可能碰到他的臉頰。
室內也沒有見到任何不對勁的東西。
千手扉間的查克拉驟然透體而出，在眼睛無法探知真相的時候，就需要更細膩和敏銳的查克拉幫忙探查了。
屬於感知忍者的頂尖五感在這一刻放到了最大。
被熟悉的查克拉毫不客氣地從身上掃過，宇智波斑也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揉著眼睛道：“出什麽事了？怎麽突然——”
散發出查克拉來了？
他沒有說完。
因為他已經被千手扉間一腳踹到地上去了。
起居室內其餘的地方沒有異常，反而是宇智波斑身上有點不對勁。
不……
也許不是身上，而是身下的床榻？
千手扉間的直覺給不出明確答案，但他已經用實際行動開始探查了起來。
宇智波斑懵逼地坐在地上，就看著愛人在將他一腳踹到地上之後，反身一拳就將他睡的那半邊床榻給砸塌了……
這……
莫非他晚上獻殷勤的舉動起了效果？
看在他晚上獻了殷情的份上，千手扉間不直接揍他了，反而選擇拿他睡的那半邊床榻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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